[蘋果說]計程

推著行李，我走出入境大門．眼前一堆殷勤等待的臉孔，不過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．
不會有人來接我的．

一個男子接近我，拿著像是隨手貼(Post-it)之類的紙，問我說：「需要計程車嗎？」
「到Forest Hills多少錢？」我邊拿出行動電話邊問．
「40塊錢．」他說．
我搖搖頭，謝謝再連絡．

我撥出電話，問了金馬和林肯這兩家中國人經營的機場接送服務．
「JFK機場啊，現在沒車過去，大概要20分鐘．」都是這樣的回答，看來現在是尖峰時刻．
價錢呢？「24塊錢．」
同樣，謝謝再連絡，我哪等得了這麼久？

往計程車招呼站走去，又一個男子靠過來．
「到Forest Hills妳要價多少？」開宗明義，開門見山，我就直接問．
「43元．」那禿頭男子回答．
我搖搖頭，繼續往前走．
「先生，等等．」那人追上來：「不然你要出價多少？」
「我來機場的時候，是20塊錢...」我還沒說完，那人就開始笑，我就說：「是啦，我知道你會這樣反應，所以啦...」
我轉身繼續往招呼站走去，就讓這些人另外去找他們的受害者吧．

在招呼站，我問排班負責人：「到Queens怎麼算？」
他頭也沒抬起，就回答：「跳表，不是統一價錢．」到Manhattan的話，按照區域，是均一價錢的．
他招呼了輪到的計程車過來，駕駛座下來了一個胖女士，一直對著那排班負責人說：「我很累了，我想回去．」
那人也沒搭理她，寫了張單子遞給我，交給那女士另外一張．
我把行李放進行李箱，就讓胖女士載著上路了．

「This is not my day.」那女士邊開車邊說，然後開始抱怨排班排好久才載到客人．
跟她聊了一下，這希臘移民來的女司機，已經在紐約32年了．

到了我的公寓，跳表加上夜間加成，不過$19.40元．
我給了胖女士$25，這是車資加上小費．怎麼算，都比叫車便宜，也沒浪費時間．
胖女士連聲道謝，讓我把行李拿下車．

站在大門口，我呼了口氣．
千山萬里，我又回來這裡了．這路程，可真是難以計數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