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收心集]淋雨

在地鐵站出口，兩個婦人等著不上去．
我直覺地認為，外面在下雨吧，所以他們在這裡躲雨．
沒停下腳步，我繼續踏著階梯，上了地面．
果然，大雨．

氣象報告明明說這場雨該在早上來臨，卻在我從機場回來時，才開始雨勢．
希望來往班機不受影響，畢竟，我父母將要搭上往台灣的飛機．
Leaving on a jet plane.
And, 我在淋雨．

其實偶而淋雨也不壞，只要我的皮鞋不要被浸皺了，腰帶上的手機也別進水．
不然，其實偶而淋雨，也不壞．
感覺雨滴像是從浴缸上的蓮蓬頭噴灑出來，感覺皮膚上流著天上來的水，感覺在午夜裡淋著雨．

我的眼睛睜不開，不知道是因為雨水進了我眼睛，還是被打濕的頭髮垂下刺著眼皮．
我沒有急步走，照常的緩慢步伐踏在積著水窪的人行道．

我該有怎樣的心情呢？我也不知道．
只是空白，腦子裡一片空白，心情也是空白．

剛剛送走親人的複雜情緒，想著遠方和未來的惆悵混亂，好像還可以加上孤單寂寞的怨嘆．
當太多感覺和情緒混合在一起，超出負荷的心臟自動秀出一片空白．

運轉過熱的腦袋，淋點雨也許會冷卻些，這是水冷的原理．
可是...明明是在下著雨，怎麼還是這麼熱？
也許要多淋點雨，才會有效果吧．

午夜的紐約街頭，我在淋雨．